約翰福音13章14節 我是你們的主、你們的夫子,尚且洗你們的腳,你們也當彼此洗腳。
當我在尋找這段耶穌為門徒洗腳的經文時,很驚訝地發現,只有約翰記錄了這件事。為何馬太、彼得和路加沒有記錄此事呢?馬太和彼得都是在現場的人,不記錄此事實在不合理。但是換個角度想,這件事是否讓他們覺得很丟臉呢?以致於不寫了?彼得和約翰是負責預備筵席的人,竟然忘了找個人給大家洗腳,真是太不週到了。
在耶穌的時代,不像我們現在有很美觀舒適的鞋子穿,只有類似拖鞋般的鞋子;巴勒斯坦又很乾燥、到處泥沙灰塵,腳上的鞋履亦只不過是用帶子把鞋底綁在足上。因此進到屋子,主人必預備水,親自或讓奴僕為客人洗腳。
以前在巴勒斯坦,男人們吃飯時並不坐著進膳,而是斜躺著,大家躺在矮小的臥榻上,身體靠在左肘,騰空右手,雙腳最後伸展;進膳的時候,則把鞋子脫掉。可以想像,若不洗腳就上臥榻吃飯,是一件何等令人倒胃口的舉止。
但是耶穌和門徒吃晚飯,沒有奴僕跟隨,那麼,誰要負責洗腳?誰都不想去做那樣卑微的工作,誰也不想去聞別人的臭腳,因此就假裝沒那一回事。耶穌看到沒有人出來為大家洗腳,就離席站起來,脫了衣服,拿一條手巾束腰, 隨後把水倒在盆裡,就洗門徒的腳,並用自己所束的手巾擦乾。這是出乎門徒意料之外的事,可是他們都厚顏地接受了,沒有一個出來,接過水盆為自己洗,或為耶穌洗。沒有人搶著出來,接替他們的老師,做這件奴僕的工作。只有在輪到彼得時,他稍微扭捏了一下,還是讓耶穌洗了。事後,門徒開始爭論他們中間誰算為大。這件事在當晚只是小菜一碟,卻在門徒心中駐留不去,成為改變世界的引子。
耶穌知道自己離世的時間到了,也知道父已將萬有交在祂手裡,且知道自己是從神出來的,又要歸到神那裡去。這時,祂想留下一個榜樣給祂的學生。因此祂決定,先跪下去,潔淨他們身體中最髒的腳。假如一個人要遠行,剛剛得到一大筆遺產,他會想留下什麼印象給他的親友們?大概是找個最貴的餐廳,大吃一頓,顯濶一番。但是擁有萬有的耶穌,卻跪下來,為祂的門徒洗腳。此時的門徒何等自私,何等厚顏;但是在耶穌升天之後,這批門徒變成最肯犧牲的一批人,成為11個小耶穌。
洗腳必須先跪下,洗腳的水必須溫度適中,洗腳的力必須拿捏得宜,更必須出於甘願樂意的心,否則被洗的人會很不舒服。耶穌說:「我是你們的主,你們的夫子,尚且洗你們的腳,你們也當彼此洗腳。」耶穌讓這些想做老大的漢子們明白,真正的力量不是強勢,而是跪下去的謙卑與溫和。耶穌對彼得說:「凡洗過澡的人,只要把腳一洗,全身就乾淨了。」洗過澡是指已經在神的恩典裡蒙恩得救的人,腳上的骯髒是指在世上的行程中所沾染的罪惡。每個人難免都有一些令人討厭之處,像腳臭、腳汗,讓人避之惟恐不及。我們怎樣可以像耶穌一樣,不僅願意跪下去,去接觸我們最討厭的,並且使它變為清潔可喜的呢?這是主要我們在教會裡學習的功課,不是在外面學習的事。
洗腳的功夫很難,跪下去也不容易。有不少信徒在團契裡彼此洗腳,督促自己記得耶穌的教導。不過現代人的腳不像古時候那麼髒,洗起來還不太難。但是真正要面對的,是自己心裡的自大和對人的批判,因此學習跪下去是一個很好的開始。耶穌說:“你們裡頭為大的,倒要像年幼的;為首領的,倒要像服事人的。"因為耶穌就是我們的榜樣,祂在我們當中服事我們,成全我們的禱告和祈求。彼此洗腳,接受彼此令人討厭的性情,用最深的謙卑和溫和,學習在主裡的包容和服事,這便是主對信徒的期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