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文評/耕心週刊
四年多前，父親罹癌，年邁的祖父也辭世了，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光。父親生命的最後一個月，無法行走、無法躺臥，連吞嚥、呼吸都很費力，分秒都與死神搏鬥，他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。父親人生最後的心願，就是能躺下來，好好睡一下；終於，他能躺下來了，但是，他也不會再起來了……。
在生死的面前，我才明白自己的無力，再多的學問、藥物與眼淚，都挽留不住親人的離去。那一陣子，家人關係產生裂痕，長久以來疏於溝通，隱瞞與猜忌，彼此抱怨與控訴，讓父親最後的時光，沒有平靜，只遺留痛苦與混亂。我不懂為何人生會走到至親疏離冷漠的地步。
我是個醫師，求學就業一路順遂，而且從小長輩就教導我們要惜福、知足、行善、積德，但是，關於人生的意義，我仍百思不解。傳統宗教典籍教導不少做人的「道理」，但卻沒有指出生命的「道路」。人從何而來？為何存在？死往何處去？誰能為我解答？關於因果輪迴，我只覺遙遠、未知與恐懼。
我徒有光鮮亮麗的外表，內心卻是無盡的悲哀，守護不了任何事，難道餘生只能在親情廢墟中度過？日復一日，機械般運轉著，就算藉著外出旅遊充電，身心依舊疲累空虛，甚至不知如何繼續面對我的患者。
醫療生涯使我經歷生死與人世的無常，卻也逐漸麻痺了我的心。從小到大，從學校到社會，計畫總趕不上變化，靈魂的空缺也未曾填滿。孔子的四十歲是不惑之年，我卻是一堆疑惑，只能依循前人的腳步，拚學歷、賺錢享樂、買房、開名車、追求愛情與地位。但是，死生禍福如風雲飄忽，怎能掌控？名利換得來快樂嗎？為何我診所一堆有錢人都憂鬱失眠？既然錢生不帶來，死不帶去，又該倚靠什麼來度過這無盡虛空？
過去，我們家人依著習慣進出寺廟、膜拜神佛，除了飄渺的空洞感，沒帶來安寧平靜。父親走後，一向寡言抑鬱的弟弟接觸到福音，信耶穌受洗，人也開朗樂觀起來。弟媳也在信耶穌後解除了多年的困擾，過去她的靈異體質易受攪擾、甚至被附身，常到宮廟求平安卻未見改善，直到一次簡單的禱告後，問題解決了，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平安。
之後，他們夫妻倆把福音傳回家，媽媽、姊姊和妹妹都信耶穌了，家庭的氛圍完全改變。基督信仰帶來平安，耶穌的愛拯救了我們。
四年前的聖誕晚會，妹妹邀我到教會，牧師領著我禱告。當我閉上眼，在漆黑中見到亮光；回憶過去，眼淚潰堤。禱告中我經歷一種轉變，溫暖平靜的感覺包圍著我，體會到「其實我不是獨自一人，因為有父與我同在」（聖經約翰福音16章32節）。
後來，弟弟送我一本聖經，領我進入真理的汪洋中，上帝的話語彷彿夜空的星光，指引我前行的方向。聖經提到人生的虛無，例如雅各書4章14節：「明天怎樣，你們並不知道。……生命本來是過眼雲煙，轉瞬之間就消逝了。」（新譯本）既然人生苦短，我想知道盼望在哪裡？
我發現聖經顯明了生死的奧祕。主耶穌賜下復活、永生的盼望，那是我活著的意義，也是存在的原因。人生的高峰低谷，就像海上的未知風浪，有耶穌與我同舟，我就不再懼怕，因為祂擁有人與世界一切的答案。
信耶穌後的我，經歷許多上帝的奇妙作為，我很樂意為患者禱告，為美好福音做見證，告訴他們耶穌才是最偉大的醫生。「有耶穌，真好！」是我們全家人共同的心聲，祂豐富了我們的生命。藉著耶穌，我終於找到生命的道路，那是溫暖的歸途，一條美好無比的恩典之路。
耶穌說：「我就是道路、真理、生命；若不藉著我，沒有人能到父那裡去。」（約翰福音14章6節）因為愛，耶穌降世，成為我們的道路，無怨無悔引導我們到達目的地，讓我們不會因為自行選擇人生道路而迷失了方向。道路被人踩踏，耶穌卻為了救贖我們，犧牲自己，讓我們踏著祂的身體，回到天父的懷抱。感謝耶穌，為我們成為道路。
耕心週刊 2019年4月28日 第1182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