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七 / OC福音

從羅志祥到《完美陌生人》,你敢不敢給另一半看你的手機?

近期,藝人羅志祥的“黑眼圈”上了熱搜,其前女友在微博中說:“分手起因是怪我看了你手機,雖然你不止一次告訴我,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相互信任,看彼此手機會打破這種信任,你不喜歡!但這一次因為某些原因,我就是看了,也還好是看了!原來你有另一部專門用來撩妹的手機。”瞬間,大批網友嘩然。

在此,筆者並非刻意關注藝人的分手細節,而是由此引發了一場靈魂拷問:談戀愛(或夫妻),到底要不要看對方手機?是否像有人調侃:“相愛沒有那麼容易,每個人都有他的手機”?

“愛情恐怖片”

讀到專欄作者安替的一篇文章:《90後愛情和政治的變與不變》[注1]。文中特別提到:“微信時代的愛情迅猛多了。在掃描加了好友之後,雙方的時空就立刻扭結在一起。”作者接著說:“不過一旦在一起,90後的愛情就又回到了人類的正常軌道。電視劇裡戀愛的部分的時間大大縮短了,但同居後的悲喜沒有重大改變”。這似乎一語道破當下人的困惑:愛情依然糾結,技術更像我們的主人。

意大利電影《完美陌生人》(Perfetti sconosciuti)講述了七個好友在聚會上公開手機訊息,引發一場信任危機。簡單的人物和場景,卻把世界的惡和人心的醜表現得淋漓盡致。這是在密閉空間裡的故事,呈現萬劫不復的人性試探。這裡沒有屍體,但最終,幾乎每個人都被“殺死”了。有人因此把此片稱之為“愛情恐怖片”。

電影探討的主題,和當下息息相關:日新月異的網絡科技的黑匣子,以及在這種變更下的人們不變而糾結的關係。正如貫穿整部電影的“月食”隱喻,這使我想起莎士比亞所說:“你不要指著月亮起誓,免得你的愛像月亮一樣陰晴無常。”

電影的設置並不復雜。一張餐桌,7位好友,其中3對夫妻,還有一位單獨赴約的男人。大家吃飯聊天,其樂融融。他們奚落著他人因一條短信導致家庭破裂的種種不堪。直到女主人提出玩一個遊戲:所有人手機放桌上,無論誰收到消息都要公開,任何一個電話都要開免提。

尷尬的是,似乎誰也不能拒絕,如果你拒絕,就說明你真的隱瞞著什麼秘密。但如果參加這個遊戲,幾乎每個人都清楚,有些東西即將分崩離析。桌面上談笑風生,私下里無比倉皇。這也正如魯迅所言:悲劇是將人生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。

黑匣子的秘密

電影中,導演借助“手機”使每個人的生活縱向延伸。電影一開始,女主人拿著手機說:“這裡面有我們的一切,這就是我們生活的黑匣子。要是能看對方的手機,有多少夫妻要分手啊”。

網絡時代,越來越多的人們,把身體安放在椅子上,把靈魂寄存在網絡中。手機透過網絡就完成了一次靈魂世界的擴容。

是手機迎合了人類,還是人類借助手機加劇了放縱?人們越來越看當下你是誰,沒有足夠的耐心等待你成為誰。在這種似乎瞬間的溝通中,等待中的靜穆,延遲產生的寬容,都被移動工具消解掉了。

電影中的這頓晚餐,不再是溫馨的聚餐,而像醫生用手術刀為病人的切割,又像是一場判決。每一個短信和電話,都在交替判決角色的互換。黑匣子中的秘密,就像一個個人性的黑洞,把所有人吸附其中。我們似乎在看電影,同時也在看我們自己;我們享受著網絡、手機帶來的樂趣和便捷,又深受其害,無法自拔。

正如W牧師在《這是天父世界》中說:“在某種意義上,互聯網展開了人的靈魂在這時代落入的前所未有的試探。有人面對面說不出話來,換成網絡聊天,鍵盤卻敲得飛快。因為我們的靈魂前所未有的孤獨……我們的虛偽找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容器。有人一輩子正襟危坐,電腦硬盤上卻到處藏著色情圖片。因為我們的情慾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逗……互聯網卻意味著,人心中的罪能以人類史上最低的成本循環擴展。人心中的每一個瞬間,撒旦的試探,都以接近於零的成本誘惑著上帝的兒女。”

人性的黑匣子

其實手機、網絡作為黑匣子,在某種程度上只是加深和放大了人性中的惡。事實上,人性的黑匣子才是全世界藏污納垢之地。家庭以及人之間各種關係的原點,一定指向聖經中的“伊甸之約”。在那裡,上帝與未被放逐的人、人與自然、人與人都極其美好。然而人的墮落,宣告了所有人的走投無路。殺戮與傷害隨之而來,你我皆在其中。

電影中有幾個諷刺的對比,作為隆胸醫生的丈夫,其妻卻選擇去別的醫生那裡隆胸;而需要心理救助的丈夫,卻不願在作為心理醫生的妻子那裡傾訴。作為心理醫生的妻子在外人看來,可以幫助很多人,卻對丈夫和女兒的境遇無能為力;看起來最恩愛的夫妻,丈夫卻在外面拈花惹草;看起來最受歡迎的男人,卻是同性戀……

電影中說:“之前我們也討論過上帝的問題,道理是一樣的。我不需要他人的幫助,我要成為我自己生活的意義,我生而自私死而自私”。當人故意驅逐並否定上帝時,只能使情況更加糟糕——看起來彬彬有禮,內心卻滿了污穢;看起來衣冠楚楚,實際上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心中的“猛獸”隨時會撕咬別人。

人所有的問題,是從自己試圖掌控自己的人生開始的。

最親密的人,成為陌路;最親密的人,互相傷害到最深。電影中,每個人都好奇別人的秘密,一旦自己的另一半爆出什麼料,馬上發飆,揪著不放,大聲苛責,當轉眼間自己的秘密被爆出來,上一秒還在呵斥的人立刻理虧。

這就是我們每一個人。一方面,我們習慣性地站在道德製高點去評判別人,卻很少以同樣的標準要求自己;另一方面,這虛弱的不對稱的指責背後,恰恰說明,每個人的內心多麼渴望聖潔和忠誠,儘管這是對別人的要求。人之悲喜沒有改變,因為人性的黑匣子一直未變。

回歸真正的愛

電影提供了另一個版本的結尾——男主人否決了妻子的提議,他說:“我們的關係是脆弱的,每個人都是。有的人更加脆弱。你是對的,這已經成為了我們的黑匣子,裝了所有的秘密。可能裝的太多,我們不該拿手機玩這個遊戲。”

最後告別之時,皓月當空,月光皎潔,每個家庭成員友好地問候道別,每一個人各懷鬼胎地進入各自的生活中,繼續包裹自己。看似已經敞開和分享,恰恰成了最完美的陌生人。

電影似乎提供了一條解決之道——“沒有分享,就沒有傷害”。表面看來,好像通過區分人與人之間的界線,得到暫時的寂靜與平和,但這只是掩耳盜鈴的自欺罷了。

這掩蓋,如同墮落後的亞當夏娃看見自己赤身露體後,就用無花果樹的葉子,把自己包裹起來,試圖將自己藏起來(參《創世記》3:8-10)。後來,上帝呼喚他們,給他們迴轉的機會,也指出人如何重建失落了的親密關係。

新約中,上帝透過耶穌基督,向每一個失喪的人指明和好之路。耶穌是那真光,只有他才能照亮人性的黑匣子。他敞開自己,也揭開真相。不論你如何包裹自己,所有人都在罪中,等待著最終的死亡。耶穌看到我們的惡,卻沒有站在道德高點,傲慢地宣判,也沒有拿出石頭。他傾倒自己的生命,用愛讓我們回到恩典和真理之中。

這種在福音裡的新的認知,使我們驚奇地看到自己原來還有上帝的形象,原來我們不只是陌生人,還可以學著去愛。雖然愛的道路艱難,雖然敞開自己會隨時受到傷害,但正如德蘭修女所言:愛,直到受傷。

只有真正的愛,才能使我們在變幻的環境與不變的人性中恢復關係,才能看清真正的界線——對配偶學會真正的分享和敞開,對配偶以外的異性保持恰當的分寸和關係。我們與上帝和好,才能真正與人和好。

電影結尾處,那個單身赴約的胖子,停下自己的汽車,掏出手機,放在車上。為了響應手機的提示,他在一旁做開合跳的運動。他那寂寥沒落的身影,連同黑夜在我們眼前晃動,那種孤獨感,揮之不去。

然而若沒有上帝,我們的人生難道不正是一直如此寂寥地跳著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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