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恩之声
法务部矫正署吴宪璋署长在矫正界资历完整,从中央警官学校毕业后即踏入监所服务,从科员做起,迄今四十年。他善待刑犯,长期为他们祷告,设法提供训练帮助他们;数度临危不乱的紧急处理死刑犯的不安情绪。犯人出狱后,在路上遇见他会主动打招呼;即使临死刑前也不忘谢谢他的照顾……
有为青年抱得美人归
吴宪璋出生成长在新北市福隆的小渔村,父亲在铁路局服务,靠微薄收入养活全家,让他养成节俭的习性。
民国六十年,他从中央警官学校毕业,被分发到新竹少年监狱当科员。他下班后不外出逛街溜达,却带着吉他到房舍前唱歌给犯人听,把他们当兄弟般地聊天博感情,深受狱友欢迎,频频要他隔天再来。
吴宪璋不多言,又没有机会认识异性朋友,于是邻居(姑婆)作媒介绍她的孙女(陈秀香)跟他认识。他们首次见面不在罗曼蒂克的咖啡馆,也不在浪漫的星光下,却是在他服务的少年监狱里。陈秀香在接见室看到应该在学校读书少年人,却因为误入歧途被关入监,怜悯之心油然而生,忍不住落泪。
吴宪璋对她充满好奇,一次他们到动物园游玩,陈秀香就开始说故事《圣经》,从创世记讲到启示录,吴宪璋听得津津有味,之后每天鱼雁往返、每日一封从未间断,并于民国六十三年结婚成为夫妻。
童言童语省思信仰路
当时他每周工作六天,星期天想带妻子去郊外散心,妻子口里不说,外表却显得非常的焦虑,因为她一心一意只想去教会崇拜。吴宪璋尊重妻子,星期天开车载她去教会后就去图书馆看书。因为受父母传统信仰的影响,他迟迟进不了教会,但是因为提前去接太太时偶而会听到戏尾牧师的讲道,最后随着妻儿走进教会。
民国七十四年他到日本进修前夕,女儿问他:「爸爸,我和妈妈及弟弟以后要去天国,你要去那一国?」这句童言童语让他连续一周无法好好入眠,认真思考信仰。某天晚上,他表明要决志受洗,太太兴奋极了,立刻拨电话给牧师,安排在圣诞节受洗。
他说,因为感情丰富,过去的心情会随着外在的环境高低起伏,学校老师给他的评语是「多愁善感」。认识妻子后,生命由黑白变彩色,成为基督徒后,思想变得更开朗更积极。
投身狱政工作终不悔
从日本回国后,吴宪璋有机会到中央警官学校任教,他却选择走进围墙回到监狱服务。同学不明白为何他放弃高就机会,吴宪璋回答:「我享受这份工作,我对他们有使命感,因为这些人真的需要我们努力的去帮助他们。」
他说:「多年来,我曾经送了二十四位犯人到人生的终点站(刑场),也曾转交死刑犯的信给他的家人,信中字字句句尽是懊悔,死刑犯行刑前的那一刻回头看我,说:『所长,对不起!所长,对不起!』这震憾的一幕提醒我要帮助他们在未走到这个地步前能及时回头。」
长期接触犯人,他体会「罪」很有魅力,总是吸引人去亲近它,它如同漩涡,接近它时就会被吸引过去,做出难以弥补的错误。因此纵使矫正工作困难重重,他和同仁总是穷尽各种方法,帮助他们走出犯罪的深渊。
某天他到台南出差,出车站后听到有计程车司机叫他,「科员!你怎么到这里来,来来,来搭我的车子。」吴宪璋看到他,脑中立刻想起二十多年前曾经在少年监狱服过刑这人的名字,「啊!你是李××。」司机惊讶他记得他的名字,心中倍感温暖。
原来吴宪璋当科员时把狱友当兄弟对待,担任典狱长时,关心狱友也关心他们的亲友,每周请五位受刑人到教区的办公室聊天,畅谈对人生的期待、对生命的看法及未来的方向与期待,鼓励他们不只为自己活,也要为亲友活。日常累积的关系,使他与受刑人建立良好的互动与互信。
他说,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,他们因为缺乏爱又受到不当的管教,导致人格扭曲。所以要重建人格,必须多关心、激励他们,使他们有力量站起来,处罚绝对不是最好的方法。天父上帝的精神是爱,多注入爱的元素在他们的生命中,一定能够重建他们的信心。
狱政管理需先恩后威
吴宪璋非常看重监狱管理,担心犯人被判加重刑期后会影响他们的情绪,除了用各种方法防止脱逃、自杀、暴行、搅乱次序,也注重犯人情绪管理,避免暴行发生。常叮咛同仁管理要恩威并重,先有恩惠才能生威,因此平时要多关照受刑人。
他接台南看守所所长时,有一次有名死刑犯执行前情绪不稳,与管理员对冲僵持不下,虽然事前经过沙盘推演仍难预料会有哪些突发的状况。果然,打开舍门时,发现犯人手中握著一根类似扁钻的武器,管理员请他去处理。他进入舍房后对犯人说:「×××,不可以冲动,如果主管有错,我会还你一个公道。」对方的手仍紧握扁钻,他接着说:「你要杀就杀我吧!」犯人愣住,吴宪璋即刻上前手伸到他的胸部安抚他说:「好了好了,没事了。」前后不到两分钟就化解危机。
另一位死刑犯服刑前夕也是情绪失控,吴宪璋担心会发生状况,临行前还呛所长,如果送违规要跟吴宪璋拼了,但他毫不畏惧,行刑时还亲临现场,没想到犯人向他一鞠躬后留下最后遗言是:「谢谢所长照顾。」大家讶异怎么与预料情况差那么多。原来一个月前,吴宪璋叫车子到他家接孩子到监狱跟他会面、给他抱抱。犯人对所长的照顾铭记在心,于生命终点前表达感恩。
苦难使他亲眼见到神
民国94年,他在例行健检时发现罹患肝癌,想到父母都是因此病过世,现在即将步他们后尘,不禁悲从中来,与妻子抱头痛哭。这时《圣经》经文在脑海浮现,「不要为明天忧虑,因为忧虑使骨头枯干,喜乐的心是良药」「上帝的恩典是够我们用的」。
当晚是台风夜,他悄悄走到客厅跪下来祷告,「上帝啊!只有祢能救我!」不久全身发麻。为了确定上帝是否在身旁听祷告,于是他说:「上帝,请祢与我同在,让圣灵充满我。」顿时,全身如同被电流贯穿,过去的人生如影像一幕幕在眼前播放,他忍不住放声大哭向上帝认罪。最后,上帝给他三句话:勤读圣经、为上帝作美好的见证、宣扬上帝的大能。躺在床上时他不敢置信这是真的,于是再次祷告确认,结果全身仿佛触电一般,他再也不敢怀疑。
手术后第三天,他勉强到走廊晒太阳,看到阳光四射,心里发出赞叹,康复的希望从心里冉起。果真,手术后一周已经能进办公室上班。
这经历使他从风闻有上帝到亲眼见上帝。每天早晨醒来,他开口感谢上帝赏赐新的一天;看到夕阳时,就数算上帝的恩典。生病后上帝却大大的使用他,从典狱长高升矫正司司长,去年(2011年)元旦成立法务部矫正署,他还担任首任的署长,监督管理四十九个监狱。他说,「我要把握善用上帝赐下的机会,努力为荣耀祂而活。」
(本文整理自救恩之声制作,每周日15:05-16:00播出的「云彩飞扬」节目内容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