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文亮教授

「摸了人死尸的,就必七天不洁净。那人到第三天,要用这除污秽的水洁净自己,第七天就洁净了。他若在第三天不洁净自己,第七天就不洁净了。」(民数记19:11-12)

上帝在这圣经节告诉人,人要洁净,要用一种水,称为「除污秽的水」洗。不洁净时,第三天要洗,等到第七天,才能确定得洁净。

上帝约在3200年前,启示摩西人沾染污秽,要得洁净,是非常谨慎的事,不只是要重复洗,要再检查,还要「特别调配的水洗。
」,这是什么意思?

第一个解开这段话的人,是匈牙利的妇产科医生塞麦尔维斯(Ignaz Semmelweis, 1818-1865)。他是匈牙利人,当时普世有个很严重的传染性「产褥热」,许多生产的妇女感染死亡。

他就读奥地利维也纳大学的医学系时,是非常认真的学生,

在学期间,他看到一个教授,在上课示范接生后,产妇死亡,这位教授隔天也死亡。教授埋葬前,他检查教授的身体,发现教授的手上,有一个很小的伤口。

他认为教授在进行手术时,无意中手术刀割伤自己,受到感染,迅速致命。他发现手术操作的手,竟成为最先交互传染的部位。不久,他的同学在临床接生产妇后,也迅速染病死亡。

当时,医生接生与手术前,有用水洗手,而后手在空中甩一甩,或是毛巾拭干。塞麦尔维斯认为水洗,不会干净;毛巾拭干,只是摩擦手,也不会干净。

那时,人类还不知道细菌与滤过性病毒的存在。1844年,他毕业,在维也纳市立医院(Vienna General Hospital)担任妇产科医生。

他开始研究洗净双手的方法,发现用稀释4%的次氯酸,或酒精最有效。1847年,他接生产妇的死亡率低于1%。他曾经连续接生产妇,6个月之久,死亡率为零。他向医院报告,无人采信这个年轻医生的报告。

当时欧洲的医学界,是由一撮人组成的封闭团体,只接受圈内人的分享经验,不接受圈外人的发现。要有任何医学的发现,必须先进入圈内。塞麦尔维斯,是圈外人。

1847年,有位英国来的护理人员,来这医院实习,塞麦尔维斯请她参与接生与清洁的方法。隔年,这位护理人员回到英国,将所学用在护理,她就是南丁格尔。以后普世的公共卫生,从英国发展起。

1850年,塞麦尔维斯在「维也纳医学学会」(Medical Society of Vienna)发表他的发现,受到大会猛烈的抨击。没有一位医生接受,只因他们未努力洗手,医治病人,变成传播疾病的角色。

同年5月,他被赶出维也纳医院,工作也没有了。

1851年,他回到匈牙利的布达佩斯。他已经恶名昭彰,由大医院,换到小医院;由全薪医生,变成半薪医生。再由半薪,变成无给职医生。他还是坚持:「传染疾病的发生,责任不该全归给病毒,而是人对传染病的处置不合卫生。」

即使成为无薪医生,他还是日夜工作,陪伴病人。他写道:「我相信我的坚持,日后可以移去医学,迈向正确的一些绊脚石。」、「医学是有系统性的,需要理论为依据,而非只有经验。」、「仔细的阅读病历,可以有新的发现。」,他的发表,用到许多统计图表。

1860年,他出版《Concept and Prevention of Puerperal Fever》,这是医学史上最具革命性的著作之一。书中他提到避免传染的方法,不是在盆子里洗手,而是用有流动的手洗。洗后,还要用刷子,刷手指与指甲。并用配制好的水,如次氯酸消毒。

他认为受到传染,等同人沾染污秽,需要洁净,包括伤口消毒,手术前病人的消毒。他提出受到感染的人,会发烧到37.5℃以上,到第三天,发烧会下降到37℃,这时医生或病人,以为烧退,身体好转,可以离去,甚至妇女开始去工作。其实,致命性仍很高,感染仍在身上。必须持续「等待」,持续休养,直到第七天,才是安全。

这么重要的发现,是未来医学「科学诊断」的基础。这书一出,当时奥匈帝国政府认为他还在发表谣言,强迫将他关入精神病院。他无法接受成群病人走向死亡,知道解救的人却要关入精神病院。他在途中大力抗议,而被殴打,14天后,他死于禁闭室。

1875年,英国爱丁堡医学院的院长李斯特(Joseph Lister, 1827-1912)以细菌学的消毒研究,证明这个死在精神病院的医生,是正确的,为他平反。

如今普世最简易的防疫,是被众人最忽略的——认真、重复地洗手,用调配的清洁剂消毒。

瘟疫时,工厂停工、学校关门、聚会解散等,若要进行,必须提供,防疫的服务。真正有效的卫生,是个人确实的洗手,与在可能感染时,不要四处走动,不要重回工作,而是「等待」,直到过了危险期,正如上帝在圣经民数记,对人的吩咐。